5-66-佩珊練琴記#7

翌日晚上 禮堂

颱風大軍出征前一晚,大家都忙於備戰。而佩珊坐落禮堂,也在做她的作戰準備。

但她此刻並沒有練琴,也沒有練習神功,反而坐在第二排座位,雙目不離手機,反覆地左掃右掃。而她越看越是出神,有時咪咪一笑,有時雙目皺眉,不知在看什麼了?

這時,玉兔從後面走近,問她:「咦?佩珊姐姐,要看手機的話,不如回家再慢慢看?」佩珊聞聲,便轉頭回答說:「啊?玉兔妳誤會了。我不是在看手機,而是重溫今日練習的片段。」

「啊?先吃點東西再說吧!」玉兔遞上買來的漢堡包,一邊湊近手機,再道:「說起來,姐姐妳一直都有錄下練習的片段呢!」佩珊接過漢堡包,一邊咬下一邊回應:「謝謝玉兔……唔……以前鋼琴老師教過,每次練習時,都總要錄起兩三個片段,然後回家不斷重溫。因為只有用第三者角度觀察,才能察覺自己不足之處,從而將缺點改正……對了,玉兔不如也幫眼看看,今日的練習怎麼樣?」

「好呀!……不過玉兔不懂音樂,不知道要怎樣評論。」

「不要緊的,隨妳的感覺說出來吧!」

於是兩人便定睛看着手機,欣賞今日的練習片段。玉兔被手機聲畫吸引,就算她不懂音樂,只見眾樂手隨歌起舞,只聞弦音隨風飄逸,便知他們都極之享受。尤其是四重奏的天鴿、泰利、尼格和納沙,雖然鏡頭影不清楚,但看着他們模糊的身影,仍能感受他們的琴音跳脫,猶如四龍遊走,幾乎要破鏡而出。幸好有佩珊柔和的琴聲,將四條龍召回畫面中。如此,眾聲才得以合一,齊齊直奔九霄。

看到大半,玉兔果然單憑感覺,爆出簡單但超勁的評價:「嘩!好厲害啊!佩珊姐姐妳絕不輸給啟德叔叔啊!」一語驚人,連佩珊也為之震驚:「有沒有這麼誇張呀?雖然我覺得自己已是超水準演出,但啟德學琴一年,就能彈到出神入化。怎說都是他比我好吧?」

玉兔聽罷,便搖頭回應:「話不可這樣說啊!玉兔覺得,啟德叔叔的琴聲粗爌有力,而妳的是溫柔中帶有力量。兩種不同風格,都能令樂手信任,所以很難直接比較的!」佩珊想了一想,又回應道:「謝謝妳讚賞,但聽妳口吻,不像完全不懂音樂啊?」

「嘻嘻,玉兔雖不會演奏,但也喜歡聽歌的嘛!」

「哈哈哈,說的也是!」

兩人嘻笑一輪,片段已到達高潮部分,也就是啟德『天殘腳』的部分。只見音樂靜止,眾樂手同心等待,再見佩珊雙手一掃,便齊聲合奏,聲響如巨龍升天。其之氣勢澎湃,已直逼啟德版本。只是啟德天殘一腳,佩珊卻未有仿效,只沉實以雙手應戰—不盲目模仿,本是樂手應有態度。但如此一來,琴聲力度就差兩分,如同巨龍飛上半空,卻無力衝破雲層,只得呆呆望九霄,吃不了又兜着走,心裡始終是納悶。

片段播完,佩珊再次苦惱了:「不……不行!沒有那記『天殘腳』,總是差點什麼的,無法令氣氛達至高峰!」說罷,便瞬即跑到鋼琴前,坐下,開蓋,然後起手就彈。多得『颱風神功』所賜,她的琴藝已大幅進步,每個動作都猶如疾風拖帶,流暢之中又有力量。之前她已琴藝不俗,但現在更上一層樓,終於到達「玩」音樂,支配整部鋼琴的境界!

之不過,疾風並無引領她出動『天殘腳』,反而她每次心動,疾風都會拉住她的腳,不許她做傻事。試了幾次,還是不得不放棄:「不……不行!用腳彈琴的事,我始終都做不到!」幾乎掉下不甘淚。玉兔見狀,便上前安慰道:「佩珊姐姐,不要這樣吧!天鴿大人不是說過,不用理會啟德叔叔那一腳,只需照妳的風格來彈嗎?妳不是也說過,大家風格不同,不應該盲目追隨嗎?」

「雖然如此,但要怎樣說好呢?」佩珊言語不差,也得花近半分鐘,才能整理好邏輯:「無錯,若只論歌好聽與否,我自問已經做到最好,也過得了自己的關。但你們這首《颱風戰曲》,本身就有個功能,那……」

「姐姐妳是指……陣前激發士氣?」玉兔疑惑問道。

「嗯,」佩珊點個頭,再道:「練這首歌的目的,本身是要要激發士氣。而啟德叔叔之所以要用腳,無非就是要樂曲昇華,將隊友士氣推至高峰!沒有那一腳,故事就不完滿了。所以怎樣都好,我都盡量想演繹好每個部分。」玉兔聽罷,立時感動不已,握住佩珊雙手道:「哦……佩珊姐姐,妳還未算是我派中人,但卻為我們做到最好,玉兔替颱風派感激妳!」

「謝謝……但大前提是要做得到。若我有三隻手的話…..第三隻手……等等!我怎麼會想不到的?」佩珊說呀說,突然靈光一閃,當堂興奮得彈起:「找個人幫手,幫我彈那一下不就行了嗎?正所謂:唔駛用腳嘅,搵多隻手就得啦!」玉兔聽罷大喜,亦彈起身回應道:「對了!玉兔也聽說過,會有雙人彈琴的演出!但要找誰來彈呢?」

「對了,玉兔妳知道有什麼人嗎?」

「嗯,我想一想,島上會彈琴的人…….不是沒有,但老實說,他們的水準都是一般,嘻嘻!若非這樣,天鴿大人也不會找妳代彈吧?再說,很多懂彈琴的樂手,都已在樂團擔任其他位置了。要他們突然轉位置,也許……」

「明白。這樣的話……玉兔,不如妳來幫我?」

「什麼?……我?但我……我未學過……」

「不要緊的,只需彈一下而已,無問題的!」

「這……好吧!但應該要怎樣做?」

「先坐過來,然後這樣這樣……」

如此,兩女便並排而坐,開始進行下一輪特訓。過程中有甩漏,有歡笑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佩珊不禁憶起以前在教會,和教友一起練習詩歌,一起歡笑一起愁的日子;玉兔看着佩珊的努力和執着,亦不禁對她產生敬意。

之不過兩人練得愉快,Nick在禮堂外窺看看,卻越看越是不爽:「頂你!這兩個女人……難道又想練通頂?但妳們如此偷雞,就想扮二叔的天殘腳嗎?別妄想了!」正想破門大罵,忽地卻吹來一陣怪風,令他渾身不自在:「唔……偷襲?」急急轉身一腳,卻是踢中空氣,根本鬼影都無隻。

定過神來,又開始恰眼瞓,呵欠連連:「呵~~~連日守夜,令我疑神疑鬼了嗎?」周公急call,也只得好好招呼,盤膝而坐,來個淺層睡眠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