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再翌日 上午 禮堂
終於到了出征當日。颱風派戰士正聚於禮堂外,等待即將召開的誓師大會。負責奏曲的樂手亦早已齊集,正進行最後綵排。
「啵囉躝!」
一堆離晒罩的琴音破堂而出,然後禮堂內唉聲肆起,然後就是議論不斷。場外高手不用細聽,已知道是失手之音於是紛紛互問:「喂,裡面搞什麼鬼了?」就連四大選手:巨爵、海鷗、洛克和蓮花都心郁郁:「好像有誰失手了,難道又是新來的葉小姐?」齊齊好奇衝入去,想要看個究竟。
一入禮堂,只見眾樂手坐於各處,目光都注視台上的鋼琴處。鋼琴前坐着兩位女士:左邊玉兔,右邊佩珊。只見玉兔面紅耳赤,不好意思地鞠躬道:「嗚呀!對不起,是我失手了!」佩珊則在旁安慰道:「不要緊的,再來一次吧!」
又見天鴿急急躍上台。但看他皺晒眉頭,似乎並不同意:「等等。葉小姐,玉兔,妳們想出雙人彈琴,本來主意甚好。若有多兩三日練習,效果應該會不錯。只是現在時間緊逼,已沒有空閒再犯錯。所以……這個安排留返下次吧!」玉兔呆望眾樂手,雖不聞其聲,但憑其敏銳觸角,已知他們心裡在說:「玩嘢咩?」、「啟德神技不凡,豈是擺多個人就能做到的?」之類。為免阻住地球轉,縱然不甘,也只得舉手投降:「佩珊姐姐,對不起,玉兔無法幫到妳了。」佩珊生性倔強,並不想輕易認輸。但內心正苦苦掙扎,外面又有聲音說:
「山竹大人到!」
眾人轉頭一看,只見颱風派首領—-山竹越門而入,有Nick和韋森特伴隨左右……咦?Nick怎麼常伴山竹左右,像是他的近身侍衛了?但這並不重要,重要是山竹昂然上台,意味着誓師大會即將開始,一切綵排亦必須結束。上台後,他正好站在鋼琴旁邊,但見佩珊正坐好待機,便對她說:「葉小姐,謝謝妳留下幫我們。一會放鬆便行,加油!」佩珊受着感謝和鼓勵,反倒緊張到極點。再看山竹高大威猛,神色嚴厲,心裡便當堂一慄:「……」心想這傢伙絕不好惹。若不慎得罪他,隨時會命都無,十個Amos都救妳唔到。想到這裡,還是放下執念好了。
待眾戰士塞入禮堂,山竹便開咪叫道:
「各位手足,今日便是我們進軍香江,打倒突駒正虎,替啟德報仇的日子。而除了報仇之外,我們也要承祖先遺願,女神未酬之志,打倒無敵超人,將香港完全收服!此行將極之兇險,因為除了突駒正虎,我們還要面對地產界超人,但憑着我們的實力,女神和先人的守護,還有我們的暴風戰曲,今次我們必能征服香港,報仇雪恨!」簡單發言後,便運足十成功力,絕招轟天:
「『颱風神功 十號風球力量 風速二百一十公里 超強颱風拳』!」
一拳轟穿禮堂頂,足見其決心和實力。而要承接此驚人集勢,單靠口號便絕無可能,至少也要……
「天鴿,到你了!」
山竹一個手勢,示意輪到天鴿的環節,也就是樂團演奏的環節。天鴿又俾個手勢,示意佩珊演奏開始:「葉小姐,去吧!」佩珊暗叫緊張:「突然間就正式演出,我還未準備好啊!」但不要緊,有玉兔在台下鼓勵:「加油!」祈禱再運起『十架恩典』,什麼不安疑惑都一掃而空!
「什麼都不要想,做好我自己就行!」
神的愛使人膽壯,但要和樂手好好溝通,便需要另一套神功。她深呼吸一口,再運起新練的『颱風神功』,便能感受風的流動。眾樂手當刻狀態,都瞬間一目了然。好,萬事俱備,她便舉起雙手,如微風掃落琴鍵,開始演奏第一首歌:
《颱風之歌》!
琴聲如微風吹過,又如細雨降下。其之細密精緻,已有啟德九成水準……不,根本已是高下難分。是以除了樂手外,全場都眼前一亮:「嘩!這位葉小姐……竟然不下於啟德!」個個拍手叫好。就連強者如山竹,都不得不加以讚嘆:「好,天鴿找來了不錯的琴手!」
在演奏中拍掌,於古典界未必適合,但眾樂手聞見掌聲,士氣當堂一振,演奏更落力兩分。唯獨玉兔坐於台下,擊掌之間卻暗藏擔憂:「大家都很努力,希望會一切順利!」
而Nick則立於後排—-不諳音樂的他,竟也在專注觀看。不過,佩珊的琴技、全體樂手的投入,他全部都不懂得欣賞。令他目不轉睛的,卻是另一樣東西。
他感到樂團裡面,有種獨特的風流動—-那氣息既不屬佩珊,也不屬於天鴿、泰利、尼格或納沙,更不屬於在場其他樂手。因為他很清楚,那種獨特的氣息,便只會屬於一個人。
「二叔!」
他感到啟德的氣息,正徘徊於樂團之中,猶如指揮棒舞動,使樂手演奏合一,聚合成一股暴風,再一氣昇華上天。起初他也有疑惑:「這是……二叔嗎?是我有錯覺了嗎?」但張頭一看,只見玉兔就近舞台,表情卻一樣驚訝,才肯定自己無幻覺。
「二叔……你果然已化身成風,暗中守護其他人嗎?」
颱風派有傳聞說:「死去手足會化身成風。只要完成風葬,將死者送上天空,他就能化身成風,繼續守護下一代。」起初他半信半疑,只視之為尋常風俗,但今日親身見識,才知真有其事。此刻他終於明白,為何佩珊學成『颱風神功』,琴技就進步神速,足以支配一隊交響樂團。
但……
「但二叔啊,最後那記『天殘腳』,你想要如何做了?沒有你那記招牌貨,最終還是成不了事啊!」
「什……什麼?二叔你不是說笑吧?」
Nick思想間,《颱風之歌》早已完美結束,下一首《颱風戰曲》亦已轉入直路,群馬衝刺的高潮部分。眾戰士聞樂聲,猶如賭馬賭身家,個個熱血沸騰,不禁站起身湧上前,定要親眼看到駿馬衝線,龍飛九霄的一刻。
但市道極旺,內裡卻是風起雲湧。佩珊在台上看着,心裡暗叫不妙:「不行!個個都期望龍上九霄,但沒有啟德的『天殘腳』,可以做得到嗎?」自問已做足一百分……不,是百一分才對。什麼『天殘腳』,什麼用腳彈琴,已遠遠超出她能力範圍。想要Amos救助嗎?他人又不在。此刻她能寄望的,就只有台下的……
「玉兔,不行呀,救命!」
玉兔感覺靈敏,一下便了解佩珊所想。但剛才綵排時失手,還有天鴿的訓話,令她始終踝足不前:「佩珊姐姐……玉兔應該要怎樣做?去還是不去?…….好,死就死吧!」猶豫三秒半,終於決定勇敢邁進。只是正欲踏出,頭頂卻有聲音大叫:
「玉兔讓開!」
玉兔抬頭一看,只見有條人影掠空而過。但見其如流星劃破夜空,又如白馬遨翔天際,心裡當堂噗噗亂跳:
「Nick……Nick哥哥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