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爸爸,你有聽過Double King嗎?」Steve問。
「什麼?我沒有聽過,鋤大弟Pair King就識!」阿魏搖頭回應。
「頂!你都無留意本地樂壇的!」
「家駒都有話,香港沒有樂壇,只有娛樂圈,不是嗎?」
阿魏死雞撐飯蓋,果真有父親本色。而Steve亦無你咁好氣,長嘆一聲,才肯加以解釋:
「從前有隊band叫Double King,當中兩個結他手,正正就是帝瘋皇癲。而憑着兩支狠辣結他,他們成功在地下音樂界打出名堂。當時只要有玩夾band,都會知道認識他們。很多人都相信,只要假以時日,他們必定能衝上地面,在樂壇取得一席之位。」
「一如所料,Double King獲得唱片公司賞識,隨後進軍樂壇,推出了第一隻大碟。那一隻碟……應該和大本營一同毁掉了吧。不過所引起的迴響,卻無眾人想像中熱烈。不久之後,他們更在樂壇消失。之後的事,我都不知道了。」
解釋詳盡又有力,阿魏聽罷,只感如有錢落袋,獲益良多。但他身為人父,總要搵啲位認叻:「哈哈!我知道!他們後來加入了地產界,成為西九雙皇!」人所共知的答案,自然惹得Steve一頭煙:「頂你!」
「嘻嘻,唔講邊有得笑呢?不過我想闊,這兩條友為何不再打band,走去投誠地產界呢?」
「都說了不知道,你去問他們吧!」
Steve口中的他們,自然就是指帝瘋皇癲。但這兩條友仰天大笑,似乎無意慾作答: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」笑聲幾乎震爆天邊,卻又隱藏着陣陣哀怨,實在詭異。笑夠一分鐘,帝瘋才忍住笑根,怪叫回應:
「哈哈哈哈!魏文進你剛才講得好呀!香港根本就無樂壇,有的只是娛樂圈已!你再認真再好歌,都無人會識欣賞!香港人?呸!香港人根本不懂美醜,不懂得分辨善惡!若然有,走音歌王就不會橫行天下;就不會有棄黃保游;就不會有時代抗疫,國際都市密密送……聖經說食禁果能辨善惡,但禁果效力早已過期,不符合商品說明條例了啦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其後,皇癲又上前附和:
「所以,香港人根本就隨波逐流,不喜歡好的事,只喜歡爆的事物!我們參透這個道理,便研發了另一門絕學,和你的非常不同,希望你們懂得欣賞了!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」
發表完偉論,帝瘋皇癲便走上舞台,各自執一支電結他,開聲,便即興玩合奏。但話就話合奏,兩支結他卻錯晒拍子,拆聲拆到爆晒咪,彷似黑幫對陣,劈友打其爛仔交。你扑我背脊,我踢你春袋,根本就稱不上合奏,只是亂玩的噪音。全場眾高手聽着,都無不痛苦萬分,顫床顫蓆叫救命:「嗚!頭好痛……」
Steve對音樂執着,聽着無厘頭噪音,反應便更大幾倍,立時反艇仆落地:「嗚!這是……『死亡結他Duet』?……不!這是……」
「已經喊生喊死了?現在才剛開始啊!吼~~~~~~」帝瘋喪叫一聲,再和皇癲互打眼色,便開始進一步攻勢:這邊帝瘋嫌悶,便隨手執一張膠凳,以之壓落弦線上;那邊皇癲置結他於地上,磨呀磨,磨出爆炸般巨響,使全場燈光、玻璃門全數震碎,視覺效果確實一流。但其之駭人音色,便叫全場叫苦連天,要運功才能抗衡。
Steve功力最弱,難免又頭痛叫救命:「好痛……這是什麼鬼東西?仲衰過十九牧師的……」他現在終於明白,御龍多次忠告的用意:
「你們的死亡音樂,是對他們無效的!」
與此同時,帝瘋皇癲越玩越喪,已幾近忘我境界:「哈哈哈哈!這就是我們的『帝皇雙重奏』!你們他媽的感覺如何?感覺如何了?哈哈哈哈哈……」莫說Metal Church一眾,就連己方眾戰士、甚至兩小龍、四天王都支持不住:「嗚……帝瘋皇癲大人……饒了我們…….」隨後面色更相繼發黑,身形暴漲逼爆衫,散發出陣陣紫氣—-他們此刻能量已減到負值,搖身一變成為……
「負資產戰士!」
一瞬間,連同兩小龍和四天王在內,所有地產界都已變成負資產。看他們個個兩層樓咁高,單是站着,就已經逼滿所有空間,叫人插針不入,插翼也難飛。
帝瘋皇癲環觀全場,只覺甚是滿意:「爽呀爽呀爽,High呀High呀High……各位手足,上呀!」眾負資產應聲撲出:「嗚呀!衡呀!殺呀!」彷如地產佬搶客,誓要搶盡所有訂單。
當中宇晴和碧海一馬當先,左右包抄Steve父子。左邊碧海出飛腿:「衝呀!」右邊宇晴出飛拳:「殺呀!」他們身型雖大,招式又簡單,但同時力度猛,範圍大,就算明知你路數,也是避無可避,唯有硬食至死。
阿魏見猛招殺到,自然要嚴陣以待:「Steve,執生!」論力量,他不比兩人強,但他有的是技術,雙手繞圈一扭,已能四両撥千斤,將兩招卸到對手身上,宇晴打碧海,碧海踢宇晴,連出招都慳返。
阿魏的如意算盤是,若令兩小龍互轟,使他們雙雙飛出樓外,便輕輕鬆鬆解決兩件。但世事又豈會盡如人意?碧海宇晴不慎互轟對手,卻各自只退兩步,紥個馬就站立得穩。而且兩人各受一記,負能量又增多一分,可謂變相獲利。
但要命的是,兩小龍騎騎大笑:「騎騎騎,看你還怎樣走?」同時又從左右逼近。其之面積廣闊,尤如巨牆從左右壓近,勢要將阿魏監生壓扁。阿魏見巨牆壓近,暗叫不妙:「仆你個街!」幸好還有前後兩路。及時飛身一跳:「『恩典之路』!」就能從前路逃出。
只可惜一步又一步,前面又是敵軍壓路。才剛逃出巨牆,又有漾日和君臨如巨浪湧至:「衝呀!殺呀!」看他們面積龐大,密鋪平面,水浸都浸得死你。阿魏見走避不及,唯有急急蹲下身,使出獨門絕技:
「『十架恩典 第三十章 天使摸腿』!」
這招源自聖經創世紀,用以使對手腳軟,然後使其摔倒的招式,效果往往出人意表。只可惜手未伸至,頭頂卻忽地劇痛:「嗚!那什麼雙重奏……」受『帝皇雙重奏』所擾,令其絕招失手。漾日君臨見狀大喜:「好機會!」一人一拳,如重鎚猛轟阿魏背上,使其吐口大血,然後慨嘆:
「可惡!我魏文進好歹一代高手,竟然被負資產纏身,真是……」
另一邊,Steve依父親吩咐,一邊四處走位,一邊尋找機會,好救出Amos等人。只是你身處絕境,未顧得掂自己,已被成群負資產圍攻!
「嘩!這傢伙是我的!」
「這傢伙最弱又最值錢,他媽的先擒為快呀!」
「二百萬獎金,我來了!」
成群負資產如狼似虎,誓要搶下Steve這張訂單。Steve呆呆看着,已是手足無措:「今次仆街了!」幸好千鈞一髮之際,救星已及時趕到:
「死開!『三號風球力量 強颱風拳』!」
帕卡趁一個機會,成功擺脫圍攻,瞬即飛到Steve身前,上勾拳打其肚腹—-這一擊並無威力,旨在送同伴上半空,以避開負資產攻勢,然後自己也乘風躍上。
是以Steve雖然被打,反而要感謝萬分:「帕卡,多謝你!」帕卡咧笑回應:「嘿,少客氣!」一邊摟緊Steve,一邊低頭望天台,好尋找地方着陸。只是未找到空位,忽地卻有兩條人影飛上,絕招虎撲而至!
凱旋門:「走?你想搭飛機走人乎?」
擎天:「今次你休想逃掉!」
兩天王改以龐大身軀壓逼,為的是封死對手,即使怪風突然吹來,對方也難以乘風逃脫。帕卡見左右無路,唯有指望隊友相助:「Steve!」而Steve當然也識做,第一時間狂掃弦線,使出絕招:
「『死亡結他Solo』!」
負資產受惠與否,已經無暇顧及。先增強帕卡功力,至少應該能增大脫困機會吧。只可惜事與願違,結他死神才剛現身,周遭又響起『帝皇雙重奏』。其之雜亂無章,甩練甩到爆廠,連死神也得抱頭叫苦:「嗚呀~~~~~~~」隨即已化為雲霧,然後隨風飄散,玩X完了。
「好難聽……仆街了!」
帕卡得不着支援,當堂大失預算,面對抗凱旋門和擎天的三文治攻勢,已完全無法抵擋。情急之下,唯有一掌推開Steve,然後自己硬食三文治重壓,慘叫一聲:「嗚!」再吐大口鮮血,跌落地面時,已是奄奄一息。
Steve跌落無人地帶,相比之下,損傷已算極輕微。但他苦苦撐起身,看到阿魏和帕卡相繼受創,又有三個還在十架上,生死未卜,終於令他頓生絕望。
「什麼?我的『死亡結他』……被『帝皇雙重奏』掩蓋了!這樣的話,我還有什麼希望了?」
你有你絕望,帝瘋皇癲卻是得戚至極。他們待一切已定,舉咪作出勝利解說:
「好啦!屠屍大會到了現在,終於都到尾聲了!我們已斬獲到的場Metal Church所有成員,當中有兩個已經死亡,其餘的都已被擒,剩下這個魏文進的兒子父子,都快將束手就擒!」全場隨即拍掌附和。司儀和攝影師見狀,當然懂得把握機會,好好拍下勝利的鏡頭。
一分鐘後,掌聲漸落,帝瘋又舉咪譏笑:「騎騎騎騎……一滴污垢混入清水,整杯水就糟蹋了;只要有一人喧嘩,整場音樂會就搞彎,全場人也會怒啤你。道理如此簡單,你不會不明白吧?」皇癲亦舉咪附和:「騎騎騎騎……你以為無敵的招式,如此簡單就破解了!沒想到吧?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.」
Steve聽着雙皇狂言,自是不忿至極。但他的不忿,卻非因為絕招失效,而是另外一樣。
「我已經死路一條。但死之前,我想問一下,兩位明明是樂壇新星,為何會自甘墮落,故意彈奏垃圾的噪音?究竟當年發生了什麼事,令你們變成這樣?」
一個死前的提問,卻令雙皇當堂一怔:「!」兩副得戚的笑臉,瞬間變成一片蒼茫。全身的金銀衣飾,也一下子黯然失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