鏡頭回到現在。
帝瘋皇癲陣上回憶,竟雙雙渾然忘我,要Steve一個提問,才拉回他們思緒:「傳聞你們當年曾參加《絕地一叮》,因不快而殺盡全場,難道真有其事?」
帝瘋堂堂絕頂高手,竟然也為之一窒:「……」無言即默認也,Steve於是打蛇隨棍上:「真是難以置信!當年貴氣十足,對音樂十分執着的Double King,竟然也會參加《絕地一叮》?」
「你這傢伙在說什麼?這與你有何干?」
「當然大有關係。我好歹曾支持過你們,買過你們的大碟。你們發生過什麼事,為何會自甘墮落,我應該有權知道吧?」
「什……什麼?你……曾買過……我們的大碟?」
堂堂西九雙皇,佔盡壓倒性優勢,竟然被Steve一句拋窒。而且你眼望我眼,更不知撞什麼邪,將往事一一道出:
「你說得無錯,我們不應該參加《絕地一叮》的。但當日我們胸懷大志,並不想困於地下樂壇。我們要出人頭地,將真正的音樂推廣出去。於是我們懷着開荒心態,嘗試參加各類演出,勇闖未知新天地……」
「但…..自從那日之後,我們才發覺……人類……至少香港人,根本就不愛音樂!家駒之所以說香港無樂壇,並非因為無人才,歌手五音不全、歌曲千篇一律,而是……香港人……根本就是喜歡垃圾!他們只愛有綽頭、夠爆的東西,才造就出靚爆鏡,但唔X識唱歌的歌手!才會讀什麼擺明呃細路的報紙,然後隨風擺柳,選得出只懂嗌口號,咩都唔識的議員!然後人家叫你守中大便守中大,守理大便守理大,結果便全軍覆沒!
「你們的聖經說:食禁果能辨善惡,但那本就是騙人的!人有分辨善惡的能力嗎?就算有,也早就已經過期了!」
「所以你說,玩音樂有X用?玩俾咩人聽?像現在做地產界戰士,至少我有實力,就可以橫掃天下!不用聽評判評頭品足!」
「等等……你這小子在做什麼?」
雙皇盡訴心中情,踱步走位,足足三分鐘,才發覺Steve正斯斯然彈奏—-這並非殺敵的死亡音樂,反倒極之溫柔細緻,配上狂風疾吹,更顯其悽楚憂鬱,襯上雙皇發言,竟是恰到好處,節奏也是絕配。是以攝影師扭盡角度,也要拍下最悽美的片段;眾負資產聽着,竟然個個坐地觀賞,忘記了如何戰鬥。
待雙皇清醒問問題,Steve才終於收手,自信笑道:「三分鐘了,若現在是《絕地一叮》,時間應該破記錄了吧?」雙皇被這一提,才曉得自己瀨嘢:「仆……仆街!」被敵人演奏迷惑,而且長達三分鐘,變相承認對手實力,這教他們情何以堪了?
但他們畢竟乃西九雙皇。功力爆榻的他們,只需運功三周天,便能夠提神醒腦,猙獰笑意再展現:「你確實有一點實力,但那又如何?在我們的『帝皇雙重奏』面前,還不是一無是處?」同時再提起結他,再度施展恐怖絕技:
「『帝皇雙重奏』!」
刺骨的拆聲,亂彈的節奏,一下便沖散憂鬱氣氛。任你Steve玩得更出色,彈得更努力,也瞬即被雙重奏掩蓋,變成噪音的一部分。
你盡心機堆砌城堡,正欲觀賞,別人卻一聲唔該,一手就將之推倒。相比建設,破壞實在太容易,而且無成本又可以玩嘢,又可以氣死對手。這雖然殘酷,但確就是現實。
帝瘋皇癲又控制局勢,剛才不快已一掃而空。他們圍舞台跳兩圈,雙雙大笑:「哈哈哈哈!不是已說過了嗎?你引以為傲的絕技,早已經無用的了!哈哈哈哈哈!你這自以為是的傢伙,還是趁早認命吧!」擔心又再出醜,還是趁早出招,將這篤眼篤鼻的Steve擊殺好了。
Steve見猛招將至,已是無辦法抵抗,唯有慨嘆:
「難道我們艱苦抗爭,到頭來還是要全軍覆沒?」
「無法打贏這一場仗,我實在對不起大家!」
「幸好臨死前能夠遇到知音,我也算死而無憾……」
「知音……」
全靠戰友一番激勵,他才能重新振作,奮戰直到現在。但眼看戰友一個個倒下,一個個戰死。之前闖過一個個難關,擊敗一個個強敵。現在看來,都彷彿一場春夢。一覺醒來,除了夢遺,什麼都是一場空。
但大限將到之際,忽地又吹來一陣猛風,有一條人影伴隨殺出……咦?他不就是Steve口中的知音……
帕卡:「死開!『八號風球力量 十字旋風雙臂勾』!」
傷重垂危的帕卡,竟然又再次挺起,絕招挺身護駕。可惜他只剩下『八號風球』,雙拳迎擊雙皇絕招,不但未能將之截下,雙臂反被「啵!」一聲轟脫,連同鮮血飛到老遠。其本體未被打爆,已經算是半個奇蹟。
「帕卡!」Steve欲上前救助,但有帝瘋皇癲在,他根本就埋不了身。而就算埋得了身,憑他軟弱的身軀,和失效的絕招,又能做得了什麼?
而一再橫生枝節,已叫雙皇極不耐煩。帝瘋率先譏笑道:「哈哈,你這程咬金又出來送死?」皇癲亦譏笑道:「哈哈哈!你已經傷成這樣,還要撲出來,抵你有今日了!」但帕卡痛失雙臂,鮮血吧吧聲流出,但眼裡還是充滿鬥志,完全不放痛楚在眼內:「嘿,想不到……什麼西九雙皇……原來都不過如此……」
「你在說什麼?」帝瘋皇癲同聲怪叫。
「我有講錯嗎……歌都有得唱…….小小苦楚等於激勵…….等於苦海翻細浪……但你們……遇到挫折便自暴自棄…….這根本…….就只是懦夫…….要搵……懦夫救星…….」
「頂你這傢伙,手都甩埋仲咁口硬?」
「懦夫……就算你殺得了我……也殺不了我的戰友……他們很快便來到……到時你們便……仆……仆街了……」
「講夠未呀,口水多過茶!食屎啦你!『樓按神功 十一成按揭 六按拳』!」
帕於一再狂言,已令帝瘋皇癲忍無可忍,非要親手宰掉他不可!他們要不出手,一出手便是超額按揭,一人一拳,分別插穿其胸腹,前入後出,後入前出,伴隨鮮血爆射。
Steve見隊友受創,已顧不了實力懸殊,飛身上前欲救助:「帕卡!」但未及起步,卻被帕卡大聲喝止:「Steve別過來!用絕招!」
「什麼?」
「現在是唯一機會……快……快!」
「!」
帕卡一聲大喝,Steve便立即醒水:「呀……對了,原來這樣!」二話不說,舉結他起手就彈:
「『死亡結他Solo』!」
帝瘋皇癲聽着死亡結他,腦裡再思索三周半,終於才恍然大悟:「頂……頂你!你這是……引我們出拳,打穿你的身體?」
「你們一隻手插在我體內……已無法再彈垃圾噪音……這便是大好機會……」
「你想破壞我們的結他?哈哈哈!你連手都廢了,還能夠做什麼?」
「路係……人行出嚟嘅……你無聽過嗎?」
「?」
雙皇錯愕之間,帕卡浸淫於死亡結他,已經重新得力,功力再次突破!他猛地大喝一聲:「哈!」同時使出絕招:
「『九號風球力量 颱風頭鎚+颱風腿』!」
前一記插水頭鎚,後一招虎尾飛腿。雙皇人雖強,但思考慢了半拍,手上結他已經中招,「卡裂!」兩聲,爆開成無數碎塊,隨風一吹、飄到四處飛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