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-17-不要驚動愛情

鏡頭回到現在的Rock Church。

Nick正關正義對打,雙方拚了十餘招。看形勢,要分出勝負,非要過百招不可。在觀戰的Steve甚為緊張,不斷大叫:「小心!那傢伙功力很高!」

阿魏、Amos和佩珊則在另一邊觀戰。他們之所沒有出手,是因為Nick不許—若要合力才能打敗這個耶能,又算什麼好漢了?而關正義不用被圍攻,自然歡迎之至。

Amos聽過阿魏一段往事,便回應道:「想不到,Steve會是…….」

阿魏回應道:「很驚訝嗎?你以為同性戀者只有陰柔型和肌肉佬兩種,那麼容易看出來嗎?同性戀者很多都是極力隱藏,表面看不出來的。我起初知道兒子可能是同性戀,心裡震驚的程度,恐怕是你的十倍。」

「我自問一生事奉神,怎會得到這種結果?Steve自中學以後便無返教會,我都不去計較,他認識了雞泡魚這些痴線佬,還瞞著我在觀塘搞音樂室,我都隻眼開隻眼閉。之後我從身邊的人,和偷看兒子的網上日記,才知道他竟然有同性戀傾向。最初幾晚簡直完全睡不著,之後就開始埋怨神,為何要給這些難哽的東西我吃。」

「再加上教會事務多,人事關係又複雜,令我差點就崩潰。但那時的我只想到,有個同性戀的兒子,叫我怎樣在教會立足?怎樣面對弟兄姊妹、朋友、還有家人?別人會問我怎樣教仔,會教出個爛仔出來,而且還要是基的?」

聽到一大段,Amos終於開口問道:「恕我直言。聽來……你好像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呢?」

阿魏再嘆氣道:「唉!你說得無錯。那時我以為自己對神忠心,卻不知道自己在意的,原來是形象和在教會的地位,所以才極力隱瞞Steve的事。但正所謂『好事不出門,醜事傳千里』,過了兩個月,這消息還是傳遍教會。」

這時,Nick在阿魏和Amos中間穿過,在兩人身後著地。他再擺好架式,大喝:「好傢伙!」關正義在另一邊,也擺架式大叫:「聞說最近有個不速之客,將教會的凌子健打到重傷,那個人就是你吧?」Nick咧笑回應:「嘻嘻,你很快就會像他一樣了!」

關正義抹一下嘴角,咧笑一聲:「且看怎樣?」說完,兩人已回過氣,戰鬥繼續。

阿魏再看兩人戰況,確定沒事之後,再道:「如此一來,原本在教會聲望不好的我,受到的壓力便更加大。但那時的我,心中就只想著要把他拗直。於是就借故要他拿鎖匙給我,引他來聽林牧師講道。但我怎樣也料不到,林牧師的講道,竟令Steve更討厭基督教,這是我始料不及。」

Amos道:「我們自以為比同志高一等,他們當然會很憎恨我們吧。」

阿魏回應:「哈…….要是我當年就有和你一樣的想法,事情就不會搞到這地步了。唔……Steve被Nick帶走之後,我實在很痛心,什麼也不想做,只想一個人靜靜。之後我將自己困在家,不斷痛哭,也不斷禱告神。大約兩個星期後,突然有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閃出,是神在對我說,要改變的不是我兒子,而是我自己!是祂要我學習祂的愛和包容,要我接受這樣的兒子,即使他不改變也好。」

「從此之後,你們的關係就好轉了?」

「算是吧,但也絕非一時三刻的事。我接回Steve之後,開始嘗試去了解他,去和他相處。一段日子之後,我才曉得他所謂同性戀的取向,其實是來自對一個勇敢、能保護他的父親的期望。但因為我沒盡好父親的責任,完全沒有他期望的特質,於是在其他人身上尋找吧。舉個例,Nick便是個很好的對象。」

「對象是….Nick嗎?」

「別亂估,我舉個例而已。依我看,你也有很大機會啊?」

「什…..什麼?…….我……..」

阿魏看Amos反應奇大,便哈哈大笑說:「哈哈哈哈!這都是舉例而已。放心吧!他知道你有女朋友的話,是不會亂來的。是吧佩珊?」佩珊無故被扯入話題,慌限地澄清道:「什…..什麼?我們只是普通朋友……」

「哈哈哈哈哈哈!我又無講過是妳,妳可別會錯意了!哈哈!」

「你在開我玩笑!」佩珊被氣得滿臉通紅。阿魏還要玩多兩錢,微聲在Amos耳邊說:「嘻,我看你很有機會,有意思的的就要把握機會……」結果惹來佩珊痛打一輪:「魏傳道你……」玩笑正開得過癮,前方忽地一聲巨響。一看,原來是Nick和關正義互拚一招,然後雙雙彈開。

第二回合結束,結果還是不分勝負。

關正義回過氣,笑道:「果然好功力。我要開始認真了。」說完雙腿猛踏,換了另一款步法,然後加速又加速,繞著Nick不斷遊走,一邊笑著說:「現在,你就來試試我的必殺絕招—-『不要驚動愛情』吧!」

被對手圍圈轉,最忌就是心慌亂郁。Nick自然知道這一點,是以只靜觀其變,再加一句冷笑:「嘻嘻,還以為是什麼絕招,原來只是走來走去,始終不敢出手嗎?」

關正義譏笑回應:「別扮嘢了。你對我的絕招根本無所適從,不懂應付是吧?」說畢便步法一轉,使出一招右直拳。Nick當堂一窒:「好快!」幸好他亦不慢,側身僅僅避過。但再欲反攻,關正義已退到老遠,再度圍住你遊走。

「一擊即逃!這是………遊擊?」Nick訝異道。

「沒錯!終於見識到『不要驚動愛情』的厲害了嗎?好戲還在後頭呀!」無錯,這招是關正義的成名絕技,乃從香港一首福音流行領悟得來,歌詞節錄如下:

很想輕撫你 所以避開你

寧願用距離 去令你好奇

迴避過眼神 先偷偷喘氣

吩咐手臂 放在原地

……………….

能為愛戀學習按捺 情信寄進心內

但求能學會倚靠神

愛被馴服過更精采

連地老天荒亦不更改 時間永遠等待

等你情願那天 才去承諾你

無止境那份愛

……………….

那份想去擁抱,但又不願驚醒對象,慢慢等待和馴服的情感,令關正義領悟出這樣一招:以遊走和對手保持距離,然後以一擊脫離、慢慢削弱對手,再乘對手轉弱或露出空隙,一舉殺敵的遊擊戰術。

關正義繼續圍圈,Nick也無可奈何,以不變應萬變。但人長期被困,意志總有鬆懈一刻。趁此機會,關正義又再出擊。這次Nick不太夠運,右腰終於掛彩:「仆你個街!」不忿下倉猝反擊,結果還是得個桔,關正義又已退到安全地帶,繼續玩其圍圈轉。

「嘻嘻,爆粗也沒用,打不中就是打不中!」關正義得意笑道。如此,一擊脫離重覆四次,都使Nick連連中招。損傷雖輕,但長此下去,可謂輸Part都輸死。

Amos見此形勢,於是想上前阻止,但阿魏卻攔住道:「等等!你這樣上去,是想去幫哪一邊?」

「Nick快要被擊敗,當然是……」Amos疑惑道。

「不,我希望你想清楚,這不是隨便的選擇,而你走出這一步,就絕對不能回頭。」阿魏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