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ick跟隨咖喱飯指示,感受體內細胞的說話。未幾,果然就聽到全身上下的埋怨。他猶豫了好一會,始終都沒有吐出半個字—–即使那只是在心裡說話。這時,他又聽到咖喱飯說道:
「看來你聽到體內的民意了!好,現在試試回應他們吧,不用怕!」
「什麼….回應他們?」
相比自己的細胞,咖喱飯的聲音絕對溫和得多,而且聲音從外面傳來,自然不難分辨。但Nick還是無法理解,什麼民意聲音,和練武究竟有什麼關係。但咖喱飯再三激勵:「無錯!就像平時和人說話一樣,無什麼難度吧?」也只得乖乖接受:「是……是的!」
如此,Nick又再心如止水,再次感受體內每個細胞。又過了三分鐘,終於聽到心臟咆哮:「終於回來了嗎?還以為你半途鬆人了?」但真的要回應嗎?休平時他已說話不多,現在再和身體對話,會不會像個白痴仔了?想呀想,最後不自禁大叫一句:「不!那種白痴的事,我才不會做!」
神推鬼㧬,終於搭上對話了。心臟打蛇隨棍上,續道:「嘻,那才像樣。剛才說到哪裡了呢?…..無錯,就是你對我們太刻薄了。你每日不是修練就是踢人,或者被打,我們有幾個兄弟已開始不支。我們的痛楚,你能感受到嗎?」
「什…..什麼?」
Nick話未問完,頭頂、胸口、腰間、手臂、膝頭和大腿,竟然齊齊劇痛,痛得他死去活來。即使在地上死滾爛滾,也無法消減半點痛楚。半分鐘後,痛楚終於稍減,才能勉強繼續說話:「這…..這是……」
「無錯,這就是你過分勞動,對身軀造成的傷害了,但你竟然感覺不到。我知道你不怕痛,也不怕死,但我們也會破損的啊!昨日你還不自量力,去挑戰領野霸王,中他重招,觸動新傷舊患,連內力也被轟散!」
Nick倒在地上,失聲叫道:「我……我的…….新傷舊…….舊………患?」藉著心臟細胞的投訴,他開始憶起敗於領野霸王的一刻,再回帶到為了學習『民主神功』而到屯門,再之前是擊敗教會派來的關正義,救助Amos和他的朋友,擊敗幾個地產派戰士……無錯,他之所要學『民主神功』,是為了守護Steve的音樂室、應付即將來臨的地產界強手。
「地產界…….柴叔!」
他又想聯想到昔日的花園街坊—-柴叔背叛一眾街坊,加入地產界,和畜牲集團聯手,但最終死在自己和Amos手上。
「該死的畜牲集團!」
Nick不禁開口叫道。為了收購舊樓,畜牲集團可謂無所不用其極,首領玄牛更殺了他的父親,是以他對畜牲集團恨之入骨。為報父仇,他每日都進行苛刻的修練,不理會身體的催谷,最終導致身體損傷。
「若非聽到身體細胞的投訴,我也不知道自己原來已超出負荷………但!這樣又如何?只要能消滅世間畜牲,為父報仇,即使代價是死,也絕對值得!」
「不,不是這樣!」這次輪到腦部細胞回應:「我們是你的一部分,當然很明白你的想法。我們也很想助你除奸逐妖,但如果我們都五勞七傷,殘缺不全,即使想幫你,也只會無能為力。休息,是為了走更遠的路,斬更多的妖魔。主人啊,你還有很遠的路要走,未到戰爭,決不輕言戰爭;未到犧牲,決不輕言犧牲。希望你會明白。」
Nick讀書成績不好,不曉得這是蔣介石的名言,更不曉得為何自己的細胞,竟然會如此知書識禮。他不斷反覆思想,才總算明白腦部所言:「只要有休息…..和營養,你……你們…..就會…….繼續和我一起戰鬥?」
「你搞錯了。無論你怎樣對我們,我們都會盡力助你,一直以來都是這樣。只是有足夠營養和休息,我們便會更加有力。」
「呀……好,我明白了。」Nick才剛說完,就感到身體各處……不,每個細胞都湧出氣勁。他原本已無內力的身軀,瞬間竟再度充滿力量!
咖喱飯在旁邊看著,既驚且喜道:「他……學成了……學成了『民主神功』!」這時,身後忽然出現一條人影。這人功力奇高,是以走到咖喱飯身後,也沒有被發現。他望著神功大成的Nick,不禁大叫讚嘆:「厲害!竟然這麼快便能引發『民主神功』!」
咖喱飯這才發現身後有人,但他並沒有任何防範,因為根本就沒這必要。他需要做的是,回頭給他一個恭敬問候:
「師父,你回來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