禮義廉輕取白鴿派,西鐵男立即歡喜若狂:「贏了!憑你們這班廢柴,就想挑戰禮義廉兩位大師,簡直痴心妄想!」他這一叫,才叫人記起他仍然健在。但無我大師聽著,卻是不悅:「收聲!有什麼好慶祝的!」西鐵男擦錯鞋,只好乖乖收聲。
三姓家奴走近,說:「的確,就只這幾個小子,已令我方損兵折將,最後還要我倆親自收拾。若白鴿派後生一輩都是這等高手,今屆武術大會便好玩了!」
無我聽著,卻是竊笑:「嘿,但白鴿派那班老屎忽,只顧著自己地位,大概不會讓他們上位吧?」
「嘿….說的也是。」
「只是留他們性命,總會有後患,」無我思考片刻,很快便有所決定:「西鐵男,了結他們,快!」
「….」家奴一愕。望著舊黨友,那些助他突破『無恥至極』境界的對手,他還有一點留人之念。但亦因爲『無恥至極』,他只讓念頭閃過一剎,便由得西鐵男執行殺人令。
西鐵男從褲袋抽出手槍,卻又被無我責罵:「收回槍。你就是太依賴槍械,不思進取,才令我派損兵折將!」
「是!」西鐵男只得收回手槍。但槍未回袋,變數又生:
「停手!」
遠處傳來響亮的聲音。眾禮義廉回望,只見兩條矮細的人影,一肥一瘦,正立於頌富廣場屋頂,背靠陽光。其中肥人大叫:「禮義廉眾位,何必對幾個小子心狠手辣?」
又來節外生枝,無我感到實在太煩厭:「又是你們?白鴿派的…..鐵頭勇者和高達!」
抬頭一望,只見白鴿派的鐵頭勇者和高達,正屹立於商場頂樓。他們背著陽光,雙雙有型地跳下。只是鐵頭身形太肥,著地時不慎滑倒,無端出個大洋相。
「嘿,肥佬!」西鐵男譏笑間,鐵頭已彈起身,裝咳兩聲,說:「咳咳…..無我大師,只是幾個小子而已,何需如此認真了?閣下且高抬貴手,放他們一馬吧!」
未等無我回應,西鐵男卻搶白道:「放過他們?他們殺我我精英軍團,條數又怎樣計?」精英軍團乃自己槍殺,西鐵男將之算入對方賬簿,可謂禮義廉之典範。
「收聲!」大人講野,豈容細路亂噏?無我喝停西鐵男,再道:「我派手足的命,總不可以不了了之吧?」
「無我兄所言甚是…….之不過,貴派被幾個小子打到落花流水,要勞煩兩位主持公道,若然這事傳了開去……..」鐵頭知道無我最顧面子,針對這點講數就最好。
無我聽罷,果然為之一窒:「這……」但家奴卻不吃這套:「鐵頭兄大錯特錯。那是貴派不按本子做事,本派才要加以阻止而已。」
家奴一言,令高達憶起這昔日戰友:「哦?原來是家奴弟啊?在禮義廉搵食很風光吧?」想藉此岔開話題,但家奴一樣唔受:「別岔開話題,現在講正經事。一直以來,我們兩派雖敵對,但對領野集團立場基本一致:只可教,不可滅,對吧?」
鐵一般的事實,鐵頭和高達咬牙切齒,卻是無從反駁。
「再說,領野城市建設總都有功,勸不聽,也沒法子,自由市場嘛。民怨高的時候,便作作勢打一場,做場show就算了。反正市民都善忘,很快又忘記得一乾二淨。」家奴呼口氣,再道:「但昨日你們攻陷領野大埔基地,今日又來天水圍搞鬼,這未免太激進了吧?所以你說,我們怎能不出手制止?」
鐵頭回望四個倒地的手足,暗自嘆氣:「都說細路經驗淺,自把自為,當不了大事…….唉!男神那傢伙怎樣教徒弟的?……..但若任由禮義廉處置,我派又顏面何存?……只好一搏!」有了決定,鐵頭再答:「這樣即是無價講了?」
家奴回望無我大師—決策的事,始終要由首領決定。無我吸口氣,答道:「不留四個人頭,禮義廉誓不罷休。」
談判破裂,鐵頭便哈哈笑了幾聲,磨拳擦掌道:「哈哈,這樣還是要講手了!」同時間,高達亦已在熱身,隨時準備戰鬥。
無我見狀,不禁連聲譏笑,什麼君子有禮,都拋諸腦後了:「哈哈哈哈哈哈!想打?就憑你們?」譏笑間,鐵頭和高達已一躍上前,分別撲向無我和家奴。而兩人深知對手厲害,是以一出手就是必殺絕技:
「『民主神功 第九席 全民普選拳』!」
「『民主神功 第九席 全民普選拳』!」
無見一段日子,鐵頭和高達功力似乎略有進步。只是這在無我眼中,卻是不值一晒:「又是A貨的『全民普選拳』嗎?你的後輩剛才用過無數次,你唔厭我都厭!」照例單手盡擋來招。正欲反擊,頭胸腹卻不明不白硬食三拳。
「什麼?…..單調的七十拳中,竟有三拳軌跡怪異,這是……」三拳對無我無甚傷害,但已足令其面黑。再看旁邊,三姓家奴狀況也是一樣:「怎會這樣的?有三拳……」
「怎樣了?『超級全民普選拳』味道如何呢?」
「嘻…..七十拳中三拳,你就想贏我了嗎?」
「沒錯命中率是低點,但若有一拳擊中你罩門……」
「!……」鐵頭靠嚇,竟能嚇窒無我:「那三拳殺傷力不大,但問題是我未能看穿!若然給這肥佬僥倖打中罩門…….不!只要盡快將這死肥佬擊倒,便什麼問題都沒有,但……」無我猶豫間,鐵頭勇者已乘勢殺上去,準備第二輪攻勢。
穩勝中有變數,無我只得穩守突擊,先以『新式五形拳:米形拳』迎擊。但這命中率高,範圍廣的絕招,廿幾擊竟然全部落空。
「呀?……咦?不見了?」
無我一看,竟然不見了鐵頭。大師丟失對手,只能大叫老貓燒鬚。幸而他還算冷靜,先以『無我轉軚』移到老遠,再環望四周,總算找到鐵頭蹤影:「好傢伙,原來想逃。」
他預計鐵頭應該在身後,或者在附近偷襲。但看清楚,鐵頭原來已跑到廿米過外,而且還越跑越遠—難怪無我會丟失對手了。
「呀,這招和我身法很相像,是…….」未等無我提問,家奴已搶答道:「這是白鴿派身法『華麗轉身』。」
鐵頭勇者身形肥大,身法卻異常快速。這當然了,他那身法並非尋常貨色,是有名堂的。這招『華麗轉身』能推前走後,瞬間一百八十度轉身。那超乎物理學轉身,果真有幾分像『無我轉軚』。只是『華麗轉身』有角度限制,只能以進為退,以衝前氣勢嚇人,實則隨時鬆人。否則若配合『超級全民普選拳』,無我都咪話唔驚。
另外,『超級全民普選拳』和『全民普選拳』又有什麼分別,連無我也未能完全識破?且容後再述。
「想走?……呀!不對!」無我譏笑間,發現鐵頭正抱起倒地的咖喱飯和社工,高達亦抱起了Nick和Amos,方才恍然大悟:「大意!他們的目的是救人,快追!」說畢,和家奴已同時躍前,吼道:「怎能讓這班傢伙輕易逃去?」
「這麽快便被發現,」鐵頭勇者見無我和家奴逼近,只得先撇下兩人,對高達說:「沒法子,只好放手一搏!」高達點頭後,兩人竟就地而坐,運起『民主神功 第九席』最高功力,全身立時光芒四射,氣勢無匹。但功力運個七周天,兩人仍是毫無動作,只一味坐著運功。
如此光茫,如此氣派,如此按兵不動,反而為禮義廉帶來壓力:「這強光…..是什麼招式?我從來未見過……」無我於是問家奴:「家奴弟,這招又是……」家奴沒有回應,只在細心觀察。近半分鐘,突然腦裡燈膽一亮,於是怪叫:「我們上當了!他們這招是『華麗退場』,是空城計!」
「什麼?」無我聽得一頭煙,唯獨聽懂「上當」二字,已知出事,只得拔步狂追。但兩鴿身上光茫卻越發耀眼,照得眼前白茫茫一片,情況有如『十架恩典』中,『以眼還眼』和『以牙還牙』發動的剎那。
不同的是,光茫燦爛間,兩老並未受到任何攻擊。五秒後,白光漸消,兩老視力亦逐漸恢復。只是不用親眼看,兩老已估到眼前會是什麼景象。
什麼都沒有。
鐵頭勇者和高達,四個倒地的白鴿戰士,全部已消失無蹤。
「大放光芒後消失無蹤….『華麗退場』果然無改錯名!」無我嘆氣一聲。強如他與家奴,亦無法感覺眾人氣息,只能眼白白讓眾鴿走脫。